(通讯员 龚子城)2020年的冬天,蔓延至全国乃至世界范围传播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,让这个辞旧迎新的团圆佳节变得特别漫长。在这个冗长的战疫冬日里,医务工作者的身旁,社工们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,其中涌现出了无数感人事迹,广为传颂。在社工周来临之际,我们通过线上联系的方式,有幸专访到我院副院长、博士生导师郑广怀教授。请他从一个专业社工的角度出发,分享了自己对武汉疫情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思。
【关注边缘群体,回归人性真善美】
在疫情期间虽受到居家限制,但郑广怀老师借助广博的专业知识和敏锐洞察力,时刻在关注着疫情,并思考社工在现行条件下应该做出的努力。他向记者分享了一篇名为《过于漫长的冬天》的微信公众号推文,其中讲述了一个故事:澎湃新闻网报道称,2月24日,在湖北省十堰市张湾区花果街道的铸一社区,一名71岁的老人被发现在家中去世,家里还有一位五六岁的小男孩。男孩子听从爷爷的话,爷爷去世后没有出门需求帮助,只是靠家中的饼干维生,最终孩子被社区日常负责逐户排查的工作人员发现。我们不难想象,如果没有社区工作人员尽职尽责逐户上门排查疫情,这个故事将以怎样的结局画上句号。
通过这样一个事例,郑广怀老师希望作为当代大学生和社会专业本位的我们应该反思“在危急情况下社工如何去关注疫情中被忽视的数量广大的边缘群体”这一隐藏疫情背后的现实问题。诸如各地因疫情滞留本地人员,因家人感染、隔离或者死亡而“无力自保”的失能老人、失去照顾的儿童、身心残障人士,还有需要接受常规定期治疗或者需要长期服药的慢性病人群等。他强调,具有广阔的视野和博爱的胸怀,洞察社会忽视的漏缺,是我们社工人需要的品格。
“疫情引发的一些社会问题只是一个方面”,郑广怀老师说。他希望我们同时从更深层次的角度出发,思考诸如“人在疫情中的心理困境”,以及“疫情之后人与人、人与社会的关系如何重建”等现实性问题。社会工作者作为一个具有人本主义的职业,有能力也有必要思考较长时间的隔离障碍和封闭状态对人性的影响。在疫情之后,人的存在其本身还是自由自在吗?市民能否迅速恢复与社会的联结,重塑人际往来?社工不仅需要从实际出发向他人提供需要的社会服务,还要帮助人们在疫情中保持人性,以及思考如何在疫情后恢复人性。
【加强社会治理体系建设,提高应对突发风险的能力】
“单纯的心理介入仍不足够”,他说。郑广怀老师强调,必须有社会或治理制度层面的改变,如事后问责机制、纪念碑、制度重建等。他也提出许多治理制度建设层面存在的缺漏,如各部门协同不够,社会治理目标如实现共同体、社会协同、公众参与等目标并没有完全实现。在武汉市,例如全国基层社会治理的典型有过像“红色物业”、“百步亭经验”这样社区治理成功案例,但在本次公共卫生事件中,暴露出了诸多基础性、关键性的短板,社会治理体系在重大危机面前一触即溃,社区工作者无力回应危机下的民众需求。
在我们国家的体制内,可能对比较确定性的灾难,比如火灾和地震等有比较强的应对和动员能力,也不太需要政府和民间的高度协同。但对高度不确定的灾难(比如瘟疫),可能缺乏一定程度的应变能力和与民间协同的经验,尤其是当这种灾难的规模很大的时候。如何应对不确定的正在扩散的社会风险,这是个大问题,也是社工需要思考和解决的方向。
最后,在社工周来临之际,郑广怀老师对社会工作的学子们表达了自己的期许。他希望,通过疫情,我们可以更深入地思考个人与社会的关联,深入认识社会排斥、群体区隔、社会自组织等问题。疫情看起来是暂时的,但对人们的影响是长远的。我们社会工作的学生应该认识到,这不仅是一场公共卫生事件,也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社会灾难。我们一方面要回归社会工作的传统,从社会正义的角度追问这场灾难的根源,另一方面要更多去关注灾难中被忽视被牺牲的群体,向他们提供更多支持。
如今尚在疫情寒冬,但正如雪莱《西风颂》中的词句所说,“冬天已经到来,春天还会远吗”。在疫情的困难面前,只要我们能够携手并进,共克时艰,那么,正如郑广怀老师所期待的,我们最后定能在战役之后凯旋,在春暖花开之日重聚桂子山。